根据IMF的定义,加勒比小国包括巴哈马、巴巴多斯、伯利兹、圭亚那、牙买加、苏里南、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及8个东加勒比货币联盟国家(安提瓜和巴布达、多米尼克、格林纳达、圣基茨和尼维斯、圣卢西亚、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、安圭拉和蒙特赛拉特,简称ECCU),其中多数面临高债务问题。
一、加勒比小国经济概况
(一)主要经济数据
2013年加勒比小国人口约700万人,GDP总额680亿美元,同比增长1.3%。人均GDP 9500美元,但各国差距较大,最高的是巴哈马(23417美元),最低的为圭亚那(3596美元)。2013年通货膨胀率2.2%,同比下降0.7个百分点;外贸依存度164.1%,经常项目赤字约占GDP的9%,外汇储备占GDP的20.6%。财政状况略微好转,财政赤字占GDP的3%,同比减少0.2个百分点;其中财政收入占GDP的27.4%,同比提高1个百分点;财政支出占GDP的30.3%,同比提高0.8个百分点。
(二)经济结构较为单一,经济特征较为相似
加勒比小国可简单地概况为两类,即大宗商品出口国和以服务业为主的经济体。大宗商品出口国包括伯利兹、圭亚那、苏里南、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等,主要出口石油/天然气、矿物和农产品,由于商品价格高企,过去十年整体经济表现好于本地区其他国家。以服务业为主的经济体包括巴哈马、巴巴多斯以及东加勒比货币联盟国家,这些经济体严重依赖旅游业和国际商务服务。
多数加勒比小国经济特征比较相似,如国家规模较小、国际贸易开放度较高、极易受自然灾害和全球经济波动影响。因国家较小,难以从规模经济和专业化中受益。多数国家汇率制度有效固定,是国家政策基准之一。近几十年来侨汇迅速增长,部分国家超过了出口规模。该地区还是世界上最易发生灾害的地区之一,各国每年遭受飓风的几率均超过10%,自然灾害每年带来的损失约为GDP的1%,且呈逐渐上升态势。多位学者研究表明,加勒比地区债务增长与自然灾害密切相关,如近几年ECCU国家飓风灾害增加5%,而债务规模相应增加了5%。
(三)经济增长缓慢,国际竞争力趋弱
除商品出口国外,加勒比多数小国近20年经济增长近乎停滞。上世纪90年代欧洲市场贸易优惠措施逐步取消后,该地区贸易条件恶化,加之财政空间的缩小、熟练劳动力的移民、自然灾害频发、旅游收入减少、全要素生产率下降等,导致私营部门萎缩、FDI流入减少,经济增长减速。
大多数加勒比小国在世界经济论坛全球竞争力指数中排名较低,且连年下滑,进入前100名的只有三个国家,分别为巴巴多斯(55)、牙买加(86)和特多(89)。竞争力不高的主要原因包括:生产成本(特别是劳动力和能源价格)居高不下、贸易保护主义突出、获得信贷困难且成本较高、本币币值高估、营商环境较差、治安问题突出等。IMF认为该地区应大力推进结构改革、正确选择政策组合以降低相关成本,并通过财政调整促进货币内部贬值、财政紧缩和汇率贬值以提高竞争力。
二、多数国家债务问题突出
(一)债务负担过重已制约经济发展
加勒比地区非大宗商品出口经济体面临债务占GDP比例过高问题,且比例仍在不断提高,损害了中期债务可持续性的前景。2013年,该地区公共债务占GDP的75.6%,利息支出占GDP的3.4%。负债最严重且占GDP比重仍在上升的国家,每年支付的债务利息约占财政收入的16%-41%,存在引发财政危机的可能。此外,高负债还对经济产生负面影响——提高了借贷成本,阻碍了私人投资,限制了财政灵活性。格里尼奇等人曾指出,在加勒比地区,当负债率低于30%时,举债将对经济产生明显拉动作用,当负债率高于30%时,拉动作用明显减弱;当负债率高于55%时,会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。
(二)债务持续攀升的原因
结构性财政问题是导致许多国家债务越来越重的主要原因。1997年至2004年,因自然灾害频发、公共部门过度开支,致使出现连续的财政赤字,财政平衡持续恶化,该地区债务与GDP占比从54%提高至84%。金融危机爆发前几年,因经济恢复适度增长,部分国家的负债率保持稳定甚至略有下降。金融危机的爆发后,发达经济体增长放缓,对高度依赖旅游业的加勒比国家产生不利影响,致使本已高企的债务负担雪上加霜。此外,因出口萎缩,大多国家通过增加公共开支以抵消出口下滑的不利影响,加上灾后重建费用居高不下,财政状况持续恶化。2008年至2010年,债务占GDP的比例提高了15%。相比之下,因商品价格高企,加勒比地区商品出口国在危机后迅速反弹,负债率稳定在相对较低的水平。
(三)解决债务问题的尝试
该地区多数国家是中等收入国家,难以享受国际债务减免,只有少数几个国家有资格从世界银行获得优惠贷款。因此一些国家试图通过债务重组或财政巩固减少债务,如安提瓜和巴布达、牙买加、圣基茨和尼维斯最近几年分别进行了债务重组。此外圭亚那、牙买加、安提瓜和巴布达、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、伯利兹、安提瓜和巴布达还分别从债务免除、债务掉期和债务回购等受益。但是,这些国家中多数都未采取全面的经济改革以配合这些措施,因此收效甚微或难以为继。如债务重组后牙买加债务与GDP占比仍超过140%。总之,过去试图解决高负债的尝试都未能产生持久的收益。
为遏制债务形势进一步恶化,释放经济发展潜力,近年加勒比重债国开始积极与多边国际组织合作,成为应对债务挑战的新动向,并取得初步成效。2013年5月,牙买加与IMF签署为期4年总额9.58亿美元的中期贷款工具(Extended Fund Facility简称EFF),用于支持实施经济改革计划。同时,牙积极实施了一系列配套措施,如推进重大结构调整、开展税收改革和共部门改革、改善营商环境、推行中央财政管理体系等。中期贷款协议签署一年来,牙经济摆脱连续六个季度负增长的困境,全财年增长1%,财政实现7.5%的盈余(占GDP的0.1%),债务与GDP占比下降5个百分点。但牙买加也付出了惨重代价,如国家主权担保借贷收到严格限制、牙元汇率持续贬值、国内通货膨胀持续高企等。2014年6月,格林纳达与IMF签署总额2190万美元、为期三年的中期贷款协议。
三、IMF关于减轻债务负担的药方
IMF认为,加勒比小国面临的挑战包括需要降低债务、促进增长、解决外部脆弱性和强化金融体系等。目前,加勒比各国几乎不可能实现快速经济增长,任何单一措施都难以化解如此高的债务、解决加勒比面临的挑战。需要大幅削减债务的国家,必须实施严格财政巩固措施,并辅以配套的经济改革计划。一是大力实施财政巩固,削减开支、增加税收和债务重组三管齐下;二是进一步评估将汇率工具作为启动增长按钮的可能性;三是明确金融系统中的薄弱环节,完善监管框架,减少长期运行的脆弱性;四是积极谋求国际气候变化资金支持,减少自然灾害损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