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新网开封1月11日电 (记者 齐永)2013年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天,发生在河南兰考袁厉害住宅的一场大火,将“爱心妈妈”袁厉害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。袁厉害到底是亲友邻居嘴中的“对捡来的娃比亲娃还亲”,还是坊间所传言的“把残疾儿当赚钱的工具”?10日,记者再赴兰考,采访长大****、已离开袁厉害自我谋生的被收养者,来为扑朔迷离的袁厉害涂描更清晰的画像。
养子袁鹏(化名):遭精神病父亲打骂流落街头,被袁厉害收养
1月10日14时许,记者在兰考县第三高中附近的一家香油厂,找寻到了袁厉害收养的孩子袁鹏。今年19岁的袁鹏正在一间白色的简易房里清洗香油瓶。当天兰考气温为零下2度到零下9度,而袁鹏身上只穿着一件灰白的薄外套,一块一块的油垢遍布其身上,黑色的牛仔裤上的后裤兜也已破了两个洞,裤子上泛着油光。
“袁妈妈像亲妈一样对我们。”袁鹏说,他家住在城关镇,父亲患有严重的精神病,经常对他非打即骂。6岁时,他跟父亲闹裂后,就被父亲赶出家门,流落街头。“没吃的、没喝的,袁妈妈收养了我,并帮我联系学校,让我上学。”
袁鹏说,他小时候比较调皮,经常惹是生非,但袁厉害都是好言相劝,从没打骂过他和其他乞儿。袁厉害还经常教导袁鹏,让他好好念书,通过上学改变命运。“袁妈妈常说自己没文化,吃了很多亏,让我不要跟其他不务正业的孩子混在一起,要好好念书,这样将来能找个好出路。那时每天早上,袁妈妈带我去我四姨袁红英的早点铺吃饭,然后再送我上学,很快乐。”
袁鹏说,由于自己贪玩,上初二时就辍学回家,袁厉害对此很惋惜,就张罗着让他学门技术,好养活自己。2011年10月,袁鹏和哥哥袁新(化名)去了一家香油厂当学徒,学习炒芝麻,每月有800元工资。“当时就想着先好好学,出师后,自己开个香油坊,然后娶个媳妇。”
“感觉挣得少,2012年4月份,我跟袁新又去新疆干建筑工,说好每天100元,但太苦太累,有种被骗的感觉,我干了一段时间,又回到了这家香油厂干活。”
袁鹏说,现在他在这家香油厂干杂工,炒芝麻、清洗瓶子等杂活都干,每月1800元工资。“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,要给袁妈妈买东西,袁妈妈不要,给钱也不要,她总让我们别乱花钱,自己先攒着,等将来成家娶媳妇儿用。”
“袁妈妈为我们把心都操碎了,她跟我们同吃同住,从不嫌我们脏,我们吃什么,她就吃什么,有时小孩吃剩的东西,她都毫不犹豫地吃下去。袁玲玲(化名)嘴豁,就是兔唇,喝奶不能用奶瓶,都是袁妈妈一口一口用勺子喂。所以玲玲不让别人抱,只让袁妈妈抱。”袁鹏说,袁厉害睡觉从不脱衣服,经常靠在哪儿就睡着了。
养子袁新(化名):曾在《我的妈妈》作文里写道:金窝银窝不如我们家的草窝
随后,在袁鹏的介绍下,记者找到了袁厉害的另一位养子袁新。袁新今年20岁,跟着袁厉害的妹妹袁红英在医院附近卖饭。
“我爸妈不要我,直接把我扔路边了。”袁新告诉记者,她是袁厉害捡回去并抚养长大的。
“跟着袁妈妈过得挺好的。”袁新说,虽然袁厉害只能保证收养的孩子最基本的吃穿,但他们并不追求物质,在一起都很快乐。
袁新说,1993年,县城拆迁改造,袁家全家人没了房子,就在街边搭个帆布窝棚居住。袁新记得,他们这些孩子小时候打架多半是因为争吃的东西。袁新上小学五年级时,正是家里最困窘的时候,他曾在以《我的妈妈》为题的作文里写道:“金窝银窝不如我们家的草窝。”
“她很疼我们,有时候还会带我们出去买零食吃。”袁新回忆,他长大一些后,慢慢也会帮着袁厉害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们。
“谁要是欺负那些有残疾的弟弟妹妹,妈妈都不会愿意。”袁新告诉记者,在袁厉害的“护佑”下,医院附近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们,对于其中的残障孩子,也没人会欺负,相反,每次看到这些孩子,街坊邻居都会热情地招呼他们,有的还会给他们一些吃的喝的。
“一直梦想着挣大钱,让妈妈过好日子。”袁新叹口气说,他现在没多少本事,挣的钱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。
他说,第一次打工挣钱回家,给弟弟妹妹们买了一大包玩具和零食,还塞给袁厉害几百块钱,但袁厉害一分钱都没要,“只说等她老了,别不管她就行。”说着,袁新吸了吸鼻子,试图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。
在采访过程中,当袁新通过记者的电脑看到袁厉害有可能被判刑的报道时,他将鼠标重重地摔了一下,脸色通红,脖子发粗。
养子袁江河(化名):袁妈妈资助我一半买房钱
在袁厉害住处巷子口的对面有个院子,院子一楼90平方米左右的商品房是袁厉害养子袁江河(化名)的住所,房子四室一厅。袁江河妻子李艳(化名)说,买这个房子时价格大概在每平方米1000元,花费的八九万块钱中,“有一半是袁妈妈资助的。”
在袁江河的家里,摆着电视、电脑。袁江河已育有一儿一女,女儿已上幼儿园,客厅的一张全家福彰显着这家人的和睦。
而对于坊间所传言的“把残疾儿当赚钱的工具”,记者在此次采访中还是一无所获。之前兰考县民政部门亦表示“没有调查过,无从考证”。